改变的是形式，不变的是阅读

        炎炎夏日，人们一边忙着避暑，一边躲个清闲好读书。然而，国内的许多实体书店却似乎迎来了多年不遇的“严冬”。从大名鼎鼎的北京第三极书局和龙之媒的倒闭，到广州学而优书店的难以为继，再到拥有16年历史的人文学术书店“风入松”的今年6月宣布停业……, 据不完全统计，仅在2007-2009年间，中国就有上万家民营书店倒闭。

实体书店：这个夏天特别冷！

        今年7月18日，美国第二大图书连锁公司，拥有19500名雇员的世界第二大连锁书店Borders宣告破产，并计划于9月底之前，关闭所有674家实体书店。一时间，似乎全世界的实体书店都在苦苦挣扎中。

        实体书店成为落日黄花，其实早已经从亚马逊的崛起开始了。在亚马逊之前，在美国，图书销售是巴诺的天下。1873年由查乐斯•巴恩斯创办于伊利诺伊家中的巴诺书店是美国最大的连锁书店，分店遍布全美各州。旗下有630家巴诺分店、245家B.Dalton书店、1309家GameStop视频游戏和娱乐软件商店，是实体连锁书店经营的典范。1995年7月，开创网上售书历史的传奇人物杰夫•贝佐斯，成立了象征南美洲宽广无际的河流——亚马逊网上书店。两年之后，1997年，迫于来自亚马逊的压力，尤其是随着实体书店营收能力的下降，巴诺开始从单一的实体书店模式向“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发展，这才算免去一死。而鲍德斯则未能作出敏锐的反应，所以才落得了如此下场。

        亚马逊仅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打败了具有130多年历史的巴诺书店，打垮了仅次于巴诺的Borders，这本身就已经在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店之间分出了胜负。仔细想来，现在，实体书店的那批忠实的拥趸者，正在逐渐地从主流消费人群中淡去，以数字原著民为主力的新兴主流消费人群，已经不再习惯于那种传统的图书发行模式和购书体验。随着电子商务和网上书城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通过电脑、手机、电纸书买书读书。网络书店已经开始成为图书发行的主流渠道、图书的主要卖场和读书人购书的主要阵地，这业已成为毫无疑问的趋势和未来。

        就在大陆实体书店渐显衰落的同时，被誉为台北文化地标的诚品书店却宣布，它们在大陆的首家门市店选定在苏州金鸡湖东畔，预计2014年开幕，建成后的苏州诚品书店将成为大陆首家复合式的文化商业大楼。诚品书店创办人吴清友满怀欣喜地对采访他的记者说，希望“苏州人如果不是在家就是在诚品书店，如果不在诚品书店，就是在要前往诚品书店的路上。”这实在令人费解不已，为什么在大陆实体书店兵败如山倒的形势下，诚品却杀到大陆？诚品苏州店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实体书店真得会消失吗？

        目前，大陆的图书发行格局可谓三分天下，独立书店苟延残喘，连锁书店方兴未艾，网络书店一片火热。从卓越亚马逊到当当，再到京东商城，这些以在线图书销售为初始业务的电子商务企业，到今天几乎是无所不买。而就在这些网络书店大举进犯，开始从图书向百货挺进的同时，苦心经营龙之媒广告书店十五年的徐智明，开始了他的第二次创业。2010年，他和太太高志宏一起创立的“快书包”，以国内大中城市中心区读者，以1小时配送作为切入点，方便读者在第一时间内拿到书。设想一下，在“快书包”的销售网络建设完成之后，当“快书包”里不再只是区区几百本书的时候，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呢？

电子书阅读器：西边日头东边雨

        从实体书店到网上书店，这还只是故事的一个方面。图书发行格局的演变，不仅仅体现在发行方式的数字化，还体现在阅读方式的变革。而电子书阅读器的发展对于阅读方式的变革起到了推泼助澜的效果。

        起初，移动终端的发展，尤其是PDA和智能手机的发展，使得电子阅读越来越为更多的读书人所接受。2007年，亚马逊推出电子书阅读器kindle，掀起了全球电子书阅读热潮，电子书市场一时成为Kindle的一场独角戏。2009年10月，巴诺书店首次推出Nook，2010年，先是苹果推出了iPad，不久，巴诺书店又推出了搭配彩色触控屏的Nook。Kindle独霸天下的格局被打破。到目前为止，电子书阅读器市场空前活跃，硬件价格不断下滑，阅读内容日渐丰富，免费内容更是不断达到历史巅峰。2010年已经俨然是电子书的竞技擂台。

        在美好前景和良好盈利的诱惑下，近年来，爱国者、台电、纽曼等国内传统IT硬件生产商纷纷闯入电子书行业，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中国出版集团、读者出版集团等出版社，以及盛大文学等文学网站也相继加入战团，纷纷推出了自己的阅读器。在经历了2009和2010年的高速发展之后，到了今年4月18日，国内电子阅读器的“领头羊”汉王科技发布一季度财报，预计亏损4000万至5000万元。就在西方世界电子书阅读器高歌猛进，竞争白热化的情况下，中国的电子阅读生产商猛然发现日子变得艰难起来。这真是西边日头东边雨。

        然而，对于用户而言，究竟应该购买哪家电子书阅读器，便成了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毕竟，用户不仅是在购买一款便携阅读器，还是在选择一个在线电子书店。价格因素、彩色还是黑白、在线电子书店的丰富程度、是否接入无线网络、是否兼容其他格式等等因素，都可以说是用户购买电子书阅读器必须考虑的因素。

        暑假期间，关中客在西安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来自日本的学者介绍电子书的发展历史。报告之后，关中客提了一个问题，在亚马逊Kindle、巴诺 Nook，苹果Ipad以及索尼的电子书阅读器，以及国产的许许多多电子书阅读器品牌之间，如果要选购一台电子书阅读器，究竟应该选择哪个？来自日本的报告人推荐的是亚马逊Kindle。

改变的是形式，不变的是阅读

        电子阅读器不仅正在改变包括教材在内的文本知识产权购买者和销售者的经济意义，而且也正在改变着叙述历史、创造历史和阅读与文化传承的方式。但是，在关中客看来，无论如何，改变的始终是形式，不变的永远是阅读！

        展望未来，“电子阅读”来势汹汹，“有纸阅读”还能走多远？电子书阅读器高歌猛进，阅读的未来是否意味着实体书店的消亡和纸质阅读的终结？电子书会替代传统纸质图书吗？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乐观主义认为，网络时代，对任何一种新科技产品未来的估计都有可能是保守的。微软公司预测到2020年，将有90％的图书以电子图书和纸质书并存发行。出版咨询专家迈克•沙兹金的预言更令人难以置信：“到2020年，印刷纸质图书将基本消失，只留有少数作为富人手中的收藏品和玩具。”

        同时，也有不少人认为，传统的纸质图书具有不可替代的功能。纸质图书不会消亡。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柳斌杰署长认为，“与网络阅读相比，纸质阅读尤其独有的优势，对于深层次的研读、知识品位、深度学术思想交流，纸质的媒体仍然是简单便携、随时可读、老少皆宜的一种载体，最能够表现、传达细致入微的情感和深刻思想的一种工具。未来，与数字出版相互补充，共同发展，共同构成现代阅读形态的两大体系。”无独有偶，凤凰卫视梁文道先生也认为，“大多数读者都有这样一种能力，去书店买书或者去图书馆找书，拿起一本书很迅速地翻一翻，就能大概知道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这个印象也许不十分准确，但是能够起到初步的导航作用。电子书做不到这一点，因为电子书是不能‘翻’的，即便可以跳页浏览，你还是会觉得它慢。正因为如此，所以，永远别想摆脱书。”

        果真如此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Johnnie题注】本文系关中客为《远程教育杂志》2011年第5期撰写的随笔文章，转载获得杂志社授权，特别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