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伊津哈遇上贡布里希

当赫伊津哈遇上贡布里希

关中客

          游戏是人的天性使然。席勒认为:“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的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

          对于教育游戏,关中客一直保持着审慎的态度。这并非不想看到娱乐与学习一石两鸟的理想结果,而是因为在游戏的“唯乐至上”与教育的“目的明确”之间实在难以调和。其结果,在人们见到的教育游戏产品中,要么是游戏的索然无味,要么是教育教学的支离破碎。而真正好的、两全其美的,既令学生喜闻乐见,又能深化学习的上等游戏,实在罕见。

          荷兰的语言学家和历史学家约翰•赫伊津哈的名著《游戏的人》,可以说是西方第一步真正意义上的游戏论专著。在这部著作中,赫伊津哈讨论了在文化和社会中游戏所起的重要作用。在他看来,游戏是为一种“非游戏的目的”服务的。游戏同理性和制造同等重要。他所谓的游戏已绝非普通的休闲活动, 而是大众文化与高雅文化、轻松与严肃的新结合。由于游戏的实质倾向超出人类实际的生活,所以它不能承担责任。游戏是非严肃性的。尽管赫伊津哈的理论不免给人一种泛游戏论的印象,但是,“他赋予游戏的高度严肃性与极富包容性的人文精神,不但为游戏论注入了新的内涵,更为人类文化史的研究提供了特别的游戏视角。”

          然而,在常人眼里,游戏似乎从来就是与严肃对立的。艺术史、艺术心理学和艺术哲学领域的大师级人物贡布里希,曾经写过一篇名文——《游戏的高度严肃性》。在这篇文章中,贡布里希把游戏的地位空前地提高了,也把游戏看成是通向理性和道德的中间状态和手段。而贡布里希眼里游戏的高度严肃性,似乎更多地是强调游戏的重大意义和价值。

          还是回到教育游戏问题上来。在许多教育游戏产品中,微观领域知识与小游戏的结合,从而呈献给人们的教育小游戏是比较常见的。而从第二人生中的成功经验来看,将游戏作为大的虚拟环境或场景,把教育活动置于其中,似乎是解决问题的一个重要途径。系统地、兼顾游戏趣味性和教育的系统性的教育游戏产品,目前还比较罕见。教育游戏研究与开发的路还相当漫长。

          教育游戏的初衷是想让孩子们在保持人的游戏天性的同时,又能够从游戏中学习。最终使学生在游戏中获得不同领域的体验与能力之间的转换,提升领域知识与问题解决能力,从而激发学生的创造性和批判性思维能力。这原本是良好的愿望。可是,究竟如何调和游戏的唯乐原则与教育的系统原则,从而实现游戏的目的性与教育的目的性的内在统一。这些都是摆在今天每一个教育游戏开发者面前的难题。

          今天,假如赫伊津哈遇上贡布里希,不知道二位大师会给我们一些什么样的建议?

          【注释】本文系关中客为《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杂志撰写的专栏随笔文章。该文将在2011年第4期刊发,转载仅用于交流,并征得了作者及杂志社的许可,特此鸣谢!

 

一条评论

  1. 焦老师,我的本科毕业论文是做教育游戏。我认为游戏在非正式学习环境下还是有其发展的余地。当然碎片化的时间无法让游戏做大,但是不妨从精致的游戏做起(类似于愤怒的小鸟和植物大战僵尸),让人们从观念上改变教育和游戏不可调和的矛盾。

留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