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空间是值得关注的热门领域。
不管是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还是职业教育，也不论是其中的正式学习空间，还是非正式学习空间，
随着学校教育的发展，包括大学在内的各级各类学校，越来越重视学习空间问题。
在过去几十年间，全球高等教育越来越关注物理学习空间。
Queen’s University
The Ellis Hall active learning classrooms are flexible spaces that encourage collaborative learning and innovation in teaching.
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空间和学生学习之间的关系到底了解多少？研究前景如何，又是如何发展的？
学习空间研究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研究领域，旨在为学习空间的设计、评估和管理提供信息。
高等教育空间的设计和使用与教学和学习成果以及研究成果之间的联系尚未得到充分理解。
Temple （2008）指出，高等教育空间可以从多个方面考虑：
从校园设计的角度、从空间如何支持大学社区的发展的角度、从专业空间的需求的角度以及从技术对空间使用的影响的角度。
空间问题是大学运作的核心，需要进一步研究以阐明空间与机构效力之间的联系。
Ellis 和 Goodyear （2016 ）指出，高等教育中的学习空间是一个研究不足、理论化不足的领域，并且几乎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空间与学生学习之间的关系。
2022年，瑞典马尔默大学的 Marie Leijon，挪威卑尔根大学的Ivar Nordmo，瑞典于默奥大学的 Åse Tieva，以及南丹麦大学的Rie Troelsen 四位来自北欧的学者，在一篇题为《高等教育的正式学习空间——系统评价》（Formal learning spaces in Higher Education – a systematic review）文章中，对 2009 年至 2019 年期间关于物理学习空间的 108 篇同行评审文章进行了系统回顾。
这篇综述性文献，是继 Temple （2008）和 Ellis & Goodyear （2016 ）之后的又一篇极为重要的综述。
他们发现，学习空间研究的主题视角涵盖如下六个主题：
1. 设计、学习活动和学习之间的关系；
在108篇文献中，最常见的主题（有42 篇文章）强调了各种学习空间中的互动以及对空间与学习之间关系的探索。
42 篇文章中的大多数将传统空间中的互动与创新、灵活的空间或主动学习教室 (ALC) 进行了比较。
他们发现，多年来，人们开始从承认空间与学习之间存在的关系，逐步转向更加深入地理解人、空间和物体如何相互交织。
2. 学生和老师如何看待学习空间；
与上一个关于互动和学习的主题密切相关的是学生和教师如何看待正式学习空间的概念（有22 篇文章）。
根据学生和教师的说法，学习空间对学习体验有何影响？
当研究人员将学生对灵活或主动学习空间的看法与传统空间进行比较时，他们得到了积极的反应，支持更具创新性的选择。
学生认为主动学习教室比传统教室更适合协作学习和参与。
研究表明，学生和教师对灵活创新的空间持积极态度，尤其是在协作和主动学习方面。对学习环境的看法，无论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都受到物理空间和教学法的影响。当被问及学习情况时，学生首先强调的不是空间，但当学生体验到教学法的积极变化时，空间似乎是一个关键方面。此外，空间与情感密切相关，例如，学生会制定座位选择策略，以便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们的环境。
3. 注重设计原则和流程；
在该主题的 16 项研究中，有3项研究探讨了如何将教育原则转化为设计原则，13 项研究探讨了复杂设计和建筑过程的不同部分。3项涉及设计原则的研究试图建立一个有趣的中间立场，将教育原则与实际建造的学习场所的许多不同类型和形式联系起来。然而，这三次尝试在概念的使用上几乎没有任何重叠。
总的来说，本主题的研究说明了在构思、设计和评估新学习空间的过程中的复杂性和诸多挑战。
如果要强调一个结论，那一定是在早期阶段让所有用户参与到这一过程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留地君一直说，绝大多数所谓的“交钥匙工程”，其实是把用户排除在外的武断地工程。
4. 评估学习空间和学习之间关系的方法、工具和语言；
本主题中大多数文章 (11) 的目的是开发方法或模型来评估学习空间与学习之间非常复杂的关系。
关于评估学习空间的方法和模型，通常得出的结论是，由于空间和用途的目的和设计多种多样，通用评估工具并不适用。
从这个意义上讲，就如何严格评估空间对学习的影响这一重要问题，该领域尚未达成一致。
5. 支持教师的教育发展/学习空间的使用；
这一主题引起了人们对教师通常不熟悉重新设计或新的学习空间这一事实的关注。获得最佳学习空间并不足以确保良好的教学或良好的学习。教师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其他类型的支持才能充分利用新教室的潜力。
国内某一所著名大学在教学楼里新建一层新型学习空间。结果在开始投入使用的前两年里，许许多多习惯了传统排排坐讲授式授课的教师，要求学生把围坐布局的椅子，重新摆回排排坐的模式。
这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6. 理论焦点；
108篇文章中，有 15 篇文章具有理论抱负，旨在探索空间、机构和人类活动之间复杂而动态的联系。
在仔细研究这 15 篇文章之前，北欧的这四位作者注意到，其他 93 篇文章中很少有标题为“理论”的部分。因此，作者以更隐晦的方式使用不同的理论视角作为出发点。
这一发现很有趣，与之前的发现相呼应（Ellis & Goodyear，2016；Temple,2008），他们认为理解学习空间的领域理论化程度不够。
四位作者发现许多对学习理论（建构主义、社会建构主义或社会文化理论）的引用，大多用作需要创造更多学生主动学习以及引入新的学习空间来支持这种学习的论据。
然而，作者很少提到空间理论或关于空间和行为之间关系的理论。许多作者的隐性理解似乎是设计的改变会或可能导致行为的改变。一些研究人员试图衡量学习空间与学习行为或学习结果之间可能存在的相关性，努力将空间成分与教师的教学信念或教学实践等其他成分分离出来。其他研究人员提到代理，从而让教师和学生在解释空间和行为之间的关系方面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综述发现，学习空间领域正在不断尝试拓宽和深化我们对学习空间和学习行为之间复杂关系的理论理解。
此外，四位作者发现一种趋势，即人们开始将空间理解为在人、社会和物质资源的纠缠中产生的。
本研究收集的 108 篇文章表明，物理学习空间领域至少在三个方面是一个广泛的领域。
一方面是出版类型：有关高等教育物理学习空间的文章可以在各种期刊中找到，因此，可以从各种角度来看待学习空间。
第二是该领域的范围之广，对学习空间的定义各不相同；从特定空间，如主动学习教室 (ALC) 和 SCALE-UP，具有明确定义的配置和用途，到与传统空间不同的空间，即所谓的“创新空间”或“创意中心”，再到一般的物理学习空间，即进行正式学习的任何给定物理空间。
因此，该领域既包括对空间与学习之间关系的更抽象的研究，也包括非常具体的尝试来论证特定空间设置的影响。
第三是该领域的主题范围很广。
在这方面，Ellis 和 Goodyear (引用2016 年）主张对学习空间进行三个研究领域：教学法和课程及其与学习空间的关联；学习空间和设计；以及创建学生可以学习的虚拟空间的软件工具的开发。
这篇综述文章中，透过这108篇文章所发现的六大主题，可以看作是对 Ellis 和 Goodyear 的另外两个领域的阐述和量化。
最后，四位作者得出如下结论：
1. 大多数研究都关注设计、学习活动和学习结果之间的关系。空间不能孤立地作为积极学习成果的单一原因，而是人、空间、互动和学习是相互交织的。
2. 与之紧密相关的主题是教师和学生如何感知空间。对空间的感知是情感上的，但也与空间中使用的教学法息息相关。
3. 涵盖设计过程、设计原则和参与式设计项目不同方面的研究都指出需要在设计过程的早期就让用户参与进来。
4. 关于评估学习空间和学生学习之间复杂关系的方法的文献既稀少又零散。
5. 关于如何支持教师使用空间的文章非常少。没有一篇文章寻找支持教师的最佳方式的证据，但强调需要支持。
6. 大多数文章没有明确的理论观点，但在少数有明确理论观点的文章中，我们追溯了一种理解空间的运动，即空间是在人、社会和物质资源的纠缠中产生的，并且使用了许多不同的理论观点来构建这种理解。
总体而言，高等教育中的正式学习空间是一个广泛而分散的领域，
尽管投入非常充足，在某种程度上研究极为不足，理论化极为不足。
这也是一个实践和研究严重脱节，研究严重滞后的领域。
是一个非常值得高度关注的领域。
Temple, P., (2008) “Learning spaces in higher education: an under-researched topic”, London Review of Education 6(3), 229–241.
https://doi.org/10.1080/14748460802489363
Ellis, Robert A, and Peter Goodyear. (2016). “Models of Learning Space: Integrating Research on Space, Place and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 Review of Education 4: 149–191.
Leijon, M., Nordmo, I., Tieva, Å., & Troelsen, R. (2022). Formal learning spaces in Higher Education – a systematic review. Teaching in Higher Education, 29(6), 1460–1481.
https://doi.org/10.1080/13562517.2022.2066469
波士顿大学非正式学习空间. Photo by Johnnie Walker